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恋曲199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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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1年

那是我初二时的五四青年节庆祝活动,节目单上有一段独唱:一位高一的学姐,身着素白长裙,款款而立。她的容貌虽不及我那时暗恋的女孩,却有一种清新的气质。她开口唱起《恋曲1990》,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,只觉得平平无奇。可当她轻轻哼出“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”时,台下爆发出一阵戏谑的嘘声(我也在其中)。在那个相对保守的时代,爱情对于学生而言几近禁忌,更何况我们是所谓的共产主义接班人。学姐的脸微微泛红,但舞台的灯光与素养支撑着她走到歌曲的终点。

那时我十四五岁,中国的改革开放正在加速。做功课时,我常半偷半藏地打开收音机,收听从港台飘来的流行旋律。那些旋律如细雨润物:有《梦醒时分》、《一场游戏一场梦》、《水中花》、《半梦半醒之间》。作为“好学生”,我只能背着父母,偷偷用随身听录下那些不知名却动人心弦的歌曲,夜深时戴上耳机,反复咀嚼。相比之下,《恋曲1990》并非多么出众,只是我众多录音带里的寻常一曲。

2003年后

我去北京工作。2006年,央视《百家讲坛》风靡一时,于丹教授的《论语》解读引发了全国关注。她在鲁豫有约的采访中谈及初次聆听《恋曲1990》的经历:在一家音像店,当那句“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”流淌入耳,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。她说,买下那盒磁带后,推着自行车走出店门,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,终于体悟了这一句的深意。

每个人的感受都由独特的时空背景和心境所决定。听了她的故事,我重新下载这首歌,认真聆听多遍。说不清那股感受是酸、是甜、是感伤,或是温暖,但作为一个略带感性的“多愁善感者”,我将它列入了心头的挚爱歌单,时而重温,每次又品出不尽相同的滋味。

2024年

数日前,琼瑶阿姨驾鹤西去。她是那个时代的标志人物之一。随着她的离世,以及2018年金庸先生的谢幕,“男看金庸,女看琼瑶”的黄金年代彻底落下帷幕。尽管我极少阅读琼瑶的小说或追看她的剧集,却对那些曾于青春印迹中晕染色彩的主题曲颇为怀念。中学时代有《在水一方》,大学时期是《苍天有泪》。她的离去,叫我徒增几分怅然。 数日前,琼瑶阿姨驾鹤西去。她是那个时代的标志人物之一。随着她的离世,以及2018年金庸先生的谢幕,“男看金庸,女看琼瑶”的黄金年代彻底落下帷幕。尽管我极少阅读琼瑶的小说或追看她的剧集,却对那些曾于青春印迹中晕染色彩的主题曲颇为怀念。中学时代有《在水一方》,大学时期是《苍天有泪》。她的离去,叫我徒增几分怅然。

此刻再次放起《恋曲1990》,一种深深的怀想漫过心头。似流水逝去的年华,似青春飞扬的剪影,更似时光匆匆的无声叹息。在这无可抵挡的韶华流逝面前,一切皆不永恒。岁月的浪潮冲淡乃至席卷一切痕迹,而生活仍在继续:孩子需要养育,上班要打卡,会议要召开。既然生命的轨迹终将向前延伸至终点,或许我们应当收拢散落的心情,更从容地将每一个平凡的日子过好!